
深圳地铁里海龟网,两名印度小伙盘腿坐着,吃着手抓饭,浓烈的咖喱香气弥漫了半节车厢。视频一发布,关于“印度人涌入中国”的话题迅速引起了广泛讨论,甚至有人调侃说,广场舞可能要换成印度舞了。背后似乎有一股热潮,但问题来了:我们真的迎来了印度的“移民潮”吗?答案是:并没有。
从中国驻印度使领馆发布的数据来看:2024年,签发了超过8万张签证,而中印之间的直航班次也从每周30班增加到150班,仅需三天就能拿到签证。但这些数字并不足以支撑“移民”这个词的定义。
以义乌为例,2024年第一季度,印度籍商户增加了127家,同比增长了89%。不过,他们持有的多是1-5年的商务签证,每年都必须离境一次,主要目的是将义乌的灯具、玩具和纺织品运回印度,再赚取差价。简而言之,他们只是跨境做生意,根本不打算扎根。
另外,印度人与中国人通婚的情况也不常见。以云南瑞丽为例,2024年上半年登记的印度籍配偶婚姻有23对,同比增加了43%。但如果他们想申请长期居留,需要满足一系列条件,比如配偶的收入要是当地最低工资的三倍,还得通过汉语水平考试,每年还要接受严格的审核,条件比“年度绩效考核”还要严苛。
中国的移民门槛一直很高,甚至比高考还要难。比如高端人才的K签证,持签者不能从事工作;如果想通过工作移民,必须满足“年薪超过60万,行业顶尖”的要求,每年获批的名额不到1000人。而那些来到中国的印度人,多数只是短期访客,他们来中国只是为了对接订单、技术或家庭需求,并没有长久定居的打算。
展开剩余79%要理解印度人全球流动的现象,我们需要跳出中国的视角。全球范围内,印度裔人口已经达到3542万,超过了澳大利亚的总人口,每年还新增250万。他们在全球产业链中扮演着重要角色,分布在不同的行业和地区。
在精英层,印度人主导了高科技行业。硅谷中约23%的科技人才是印度裔,谷歌前CEO皮查伊、微软CEO纳德拉等都是印度理工学院的校友,他们的年薪比美国本土工程师要高出15%。这些印度裔精英不仅在硅谷抱团取暖,还掌握了18%的美国科技风投资源,对印度的创业者也十分慷慨。
在劳工层,印度人撑起了中东的能源产业。海湾国家的近900万印度劳工中海龟网,大部分从事建筑、石油天然气、家政等工作,月薪仅为200到400美元。但他们省吃俭用,把钱寄回印度,支撑起了喀拉拉邦的医院和学校等基础设施。
在一些特定国家,印度裔也占据了主导地位。毛里求斯70%的人口是印度裔,甚至连总理也是印度裔。马来西亚的印度人掌控了许多电子厂的中层管理职位。南美的苏里南和圭亚那,印度裔人口也超过了40%,咖喱在这些地方比盐还要常见。
很多人认为印度移民是被迫外出,但其实,印度政府一直在推行移民战略,从殖民时代到现在,都有着明确的国家政策,致力于将劳动力输出做成了庞大的产业。
英国殖民时期,印度劳工被大规模输送到殖民地,帮助种植橡胶和甘蔗,这些劳工在异乡扎根并形成了强大的亲属网络。如今,喀拉拉邦的年轻人去阿联酋打工,常常是通过同乡会来找到工作,成功率比自己找高出五倍。
冷战后,印度开始精准培养高科技人才。印度理工学院大力发展计算机和电子工程专业,培养出大量全球通用的人才。35%的毕业生选择移民国外,而印度政府不仅没有干涉,反而为他们提供资金支持,每年还向海外输送约1万名高端人才。
为了争夺全球市场,印度与多个国家签署了劳工协议。比如,印度与日本签订协议,每年向日本输送50万劳工;与俄罗斯签订协议,派送300万劳工参与基础设施建设;而对阿联酋来说,印度则通过投资186万美元获得“黄金签证”。未来,印度政府还计划出台《海外流动法案》,鼓励印度侨民将收入的5%汇回国内,并通过税收优惠、子女升学加分等政策来促进海外印度人的回流。
这些政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。2023年,印度的侨汇达到了1000亿美元,占GDP的3%;在美国,印度裔每年缴纳的税款高达3000亿美元,相当于印度全年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;在硅谷,印度裔创办的11家独角兽企业估值已超过2000亿美元。
那么,为什么这些印度人会来到中国呢?既有印度本土的“推力”,也有中国的“拉力”,但它们并不足以让中国成为印度人的移民目的地。
印度的“推力”来自于制造业的低效和财富分配的不平等。印度的制造业只占GDP的15%左右,而中国则以95%的合格率在全球制造业中占据主导地位。而印度的顶层1%掌控着40%的财富,每年有1200万年轻人寻找工作,但新增的岗位仅有400万,导致大量年轻人不得不出国谋生。
而中国的“拉力”则体现在美国的H-1B签证费用飙升,成功率低,很多人将目光转向了中国。中国在此时抓住机会,推出了针对AI和芯片领域人才的K签证免加急政策,甚至在义乌的跨境电商园区提供免租金服务,并对接货源。2024年上半年,中印贸易额达650亿美元,同比增长了18%,贸易火爆,人员流动自然增多。
但是,中国的移民门槛始终没有放松。想要获得永久居留权,难度极高,工作移民的名额也非常有限。中国欢迎短期停留,但要想在中国扎根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因此,深圳地铁里的咖喱香并不是“印度入侵”的信号,而是全球化时代的一个缩影。3542万印度侨民遍布全球,来到中国的只是其中的短期访客,他们主要是来对接订单、进行技术交流或者陪伴配偶,活动范围完全在政策允许的框架内。他们不会扎根,也不会对社会稳定产生任何影响。
印度通过“移民国策”将人口转化为经济红利,而中国则通过广阔的市场和全产业链吸引全球人才。全球化时代,人才总会流向机会更多的地方。文化差异不可怕,互相尊重才能实现共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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